在法国北部城市加来(Calais)的一所医院停车场里,Peyo医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离开,这时天已经黑了。图片来自©Jeremy Lempin
Peyo原本是一匹表演盛装舞步的马,与其他马不同的是,它可以本能地感知到人们身上的癌症和肿瘤。在没有任何外部提示的情况下,它会靠近人们身体患病的区域,给予安慰和陪伴,于是Peyo开启了自己作为「疗愈马」(therapy horse)的生活,也被医院里的人们亲切地称为「Peyo医生」。从2016年起,Peyo每周会定期来到医院的姑息治疗中心(Palliative care: 一种改善癌症末期等绝症患者的生活质量并减轻他们痛苦的治疗手段),陪伴患有癌症的人们度过生命的最后一程。因为Peyo的存在,病人们减少了对镇静剂、吗啡和止痛药的需求,从而能更加平静地离开。在过去8年里,Peyo陪伴了3400多位生命末期的人们,它试图和人类一起,在生命尽头重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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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人提供安慰
来到医院后的Peyo,通过停下并抬起腿来表达今天他想进入哪个病房。Peyo通常会选择最虚弱的病人,有一次它在一个垂死病人的病房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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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的母亲马里恩患有转移性癌症,病床上的她,怀抱着她7岁的儿子伊森,而试图安慰抚摸母子俩的,正是Pe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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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9岁男孩艾萨克的母亲在医院接受手术。因为Peyo,他很高兴能来医院看母亲,他骑在Peyo身上,自豪地向刚做完手术的母亲炫耀他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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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yo的存在刷新了孩子们对医院的认知,这里似乎不再全是眼泪和痛苦,而是关于爱和温暖。罗杰今年64岁,他在姑息治疗室接受完治疗后被送回家。他很高兴能在医院见到他“最喜欢的医生”Peyo。罗杰妻子形容自己的丈夫今晚会像个婴儿一样睡个好觉。
Peyo护送着罗杰上救护车。图片来自©Jeremy Lempin
还有一种送别是死亡。67岁的丹尼尔是前马术运动员,患有晚期癌症。他的儿子说:“在家里,我们一和爸爸提起Peyo的事情,他会眼睛放光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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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治愈
Peyo今年19岁了,在成为「疗愈马」之前,它也曾经历了“不被看好”的前半生。
Peyo名字在法国南部俚语中意思为“拖把”,与其其他的行为方式不同,Peyo喜欢自己待着,甚至会对同伴表现得咄咄逼人,于是它变成了一匹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马。大家也因此觉得它是性格冷漠的。
直到Peyo7岁那年,它与现在的主人兼伙伴Hassen相遇。
2011年,Hassen正在寻找一匹能够与他合作进行全球表演的盛装舞步马。遇到Peyo之后,Hassen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和它进行艰难地磨合和训练。Peyo性格敏感,偶尔会表现出不在乎的态度。在竞技场上当表演结束时,他不会站在聚光灯下,而是让自己被特定的人抚摸,它也会自然地被儿童或体弱的人所吸引。正是因为这种反复出现的与性格截然相反的行为,Hassen想到将Peyo介绍给医学专家。在兽医专家和肿瘤学家、精神科医生、儿科医生和研究人员的陪同下,Hassen 与Peyo一起参与姑息治疗服务的科学研究计划。经过4年的研究和观察,并在测试了500多匹马(包括它自己的小马驹)后,医生和兽医仅在Peyo身上观察到了这种大脑功能。于是,在Hassen和Peyo经过多年的比赛和马术表演后,二人决定离开舞台,加入医学世界。在医院中的Hassen和Peyo,图片来自©Jeremy Lempin
然而,从一匹盛装舞步马到可以去医院做“医生”,Peyo和Hassen经历了长达5年的培训,也绝不是偶然实现的。
为了确保Peyo达到可以进医院的标准,Hassen需要每日严格保证Peyo吃的干草质量和清洁状态。
在医院外“闲逛”的Peyo
马在进医院之前需要遵守严格的健康流程:剃须、洗发、驱虫,达到没有灰尘,然后隔离。马的蹄子也必须清洁,而鬃毛、腿和身体也必须被遮盖。每次“上岗”之前,Peyo需要花2个小时的时间完成这些步骤。Hassen也在面对挑战。他必须学习如何在木地板和其他湿滑的表面上骑马,也要让Peyo能够放松自己,比如适应坐电梯等人类的活动。成为「疗愈马」的Peyo,从原本性格孤僻的马,变成了一匹能给人带来无限安慰的骏马。
一匹马和背后的
2016年,Hassen创立了Les Sabots Du Cœur慈善协会,目的为帮助生命末期的人们。该协会在Peyo提供疗愈的同时,帮助患者实现其最后的梦想,也为财务不稳定的家庭寻找物质解决方案,并协助后事。Les Sabots Du Cœur协会由150名医生和兽医志愿者组成,每月可以为大约20名患者提供帮助,并致力于帮助法国各地的贫困者,以为他们提供有尊严的埋葬。
在葬礼现场的Peyo
通过Peyo,更多人知道了动物疗愈。动物疗愈也被称为宠物疗法或动物辅助治疗,是利用动物与人类之间的互动来改善人们身心健康的方法。动物辅助治疗已用于自闭症、认知障碍、焦虑症和抑郁症等。除了马之外,兔子、羊驼和狗等等动物,也可以出现在医院、养老机构、特殊儿童教育机构里,帮助人们进行康复训练或缓解精神压力。
资料来源:
https://antares-sellier.com/en/2022/08/15/association-les-sabots-du-coeur/
https://lessabotsducoeur.org/
https://www.theguardian.com/society/gallery/2021/mar/12/doctor-peyo-the-horse-comforting-cancer-patients-in-calais-in-pictu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