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一生,一生有光”
文/本刊记者 刘洋
周有光坐在书桌前,向《Lens》记者展示如何使用他的文字处理机,他在纸上敲出“中国”两个字。
上世纪80年代,日本夏普公司根据周有光提出的“从拼音到汉字自动变换不用编码”的设想,研制出这种中西文电子打字机(WL-1000C),并送给周有光试用。那个时候,85岁的周有光刚刚离休,他回到家中,开始“弃笔”写作,写文章、写信、编辑书稿都用这种打字机完成,他说“工作效率提高了5倍”。
后来妻子张允和也开始学习使用打字机,并向老伴儿周有光学习汉语拼音的使用法。她学会的第一个词组是“亲爱的”。
周有光很早就接触了打字机,对语言文字也早有研究兴趣。他回忆说,上世纪20年代初,“那时在圣约翰大学,都是用英文,用打字机,太方便了,这给我印象太深刻了。我也学了一点语言课程,后来在外国,特别到英国,我买到许多字母学的书。字母学在中国没有人研究的,我看了觉得很有趣味。那时候我们的银行在美国经常跟英国联络,因为业务的关系,我要到英国去,那时候是业余的爱好,想不到后来会用上。”
不论是在大学读书、后来在银行工作,还是最后搞语言研究,周有光都极为看重效率。“这就是外国文化跟中国文化不同的地方。”他说,“‘为什么美国比别的国家富?’一天的工作要相当于好几个外国人,财富是这样来的⋯⋯在中国根本不重视效率,中国人办公的方法远不如他们。我训练到这个习惯:做事情一定要讲效率。”
周有光坐在书桌前,向《Lens》记者展示如何使用他的文字处理机,他在纸上敲出“中国”两个字。上世纪80年代,日本夏普公司根据周有光提出的“从拼音到汉字自动变换不用编码”的设想,研制出这种中西文电子打字机(WL-1000C),并送给周有光试用。那个时候,85岁的周有光刚刚离休,他回到家中,开始“弃笔”写作,写文章、写信、编辑书稿都用这种打字机完成,他说“工作效率提高了5倍”。后来妻子张允和也开始学习使用打字机,并向老伴儿周有光学习汉语拼音的使用法。她学会的第一个词组是“亲爱的”。
80多年前,第一次约会时,两人在吴淞江边散步。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周有光拿出一块白色的大手帕铺在石头上让张允和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英文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怀好意”地翻到恋人相见的那一页,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深秋清凉的江边,她的手竟然出汗了,他从口袋里又取出一块白色的小手帕,塞在两人手的中间。她想,“手帕真多!”如今的周有光,依然保持着随身带着白手帕的习惯,不时地擦拭额头。他说自己是个感情方式较为平淡的人,与沈二哥(从文)和张家三姐(兆和)的爱情传奇相比,周有光一时想不起自己与张允和之间有什么戏剧性的往事。他甚至没有追求过张允和,两人就那样自然如水地在一起了,又无争无侮地过了一生。
金融危机爆发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说法再次风行,不少人认为,随着美国经济衰退,西方文明已开始走下坡路,中国崛起象征着东方文化将成为世界发展的主导。在周有光看来,这也是一种中国人惯有的自欺罢了,“文化的流动哪里是忽东忽西,轮流坐庄呢?文化的发展是高处流向低处,落后追赶先进。”他再次向记者强调了自己的“双层文化”论,“现在已经形成一种国际现代文化,这个文化有两个层次,一个是大家共同的现代文化,一个是各国的传统文化。现代人是同时在这双层文化中生活的,每个国家的透明性都更强了。”在他的朋友陈章太眼中,周有光是真正的现代学者,“从不与世界为敌”。
周有光始终很认同胡适思考中国文化的方式,注重实用、注重效率、注重以新的“方法”阐释旧有的传统,他想做的事情是在一个领域内开体立范。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