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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希望下一部电影是“别的什么东西”


文/沈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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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一部电影的时候我总觉得玩完了,不拍电影的时候我病恹恹的,就好像死了一样。”卡拉克斯如此说道。


“我每天都会想自己的墓志铭,但还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关于电影,我希望不要再有如此漫长的等待了。”


一个陌生的微博友邻,他的影迷,在网上悄悄私信我:有机会你能问问他为什么总是穿着那件皮夹克吗?


在人们关于这位神秘的电影诗人众多的谜团中,这个提问多少显得有些无厘头。执着的影迷发来数张图片例证:这件皮夹克从2012 年的戛纳穿到2013 年的戛纳,接着又被穿到高温下的上海,随后又跟他去了北京……


四季时光,世间冷暖,仿佛在卡拉克斯面前都戛然而止。


……


1979 年,不到20 岁的亚历克斯·克里斯多夫·杜邦,受到了当时《电影手册》的关注。不久后,这位被塞尔日·图比亚那(现今的法国电影资料馆馆长)形容为“很有在场感,沉默寡言,但强大”的年轻人,以莱奥·卡拉克斯为名,交给《电影手册》一部有关戈达尔拍摄的电影《各自逃生》(又名: 人人为己)的图片报道。作为戈达尔一直以来的忠实粉丝,他却坚决拒绝重蹈偶像的电影生产线,义无反顾地将自己遣送到另一片门锁紧闭的未知黑暗中。


五年之后,这位年轻人带来了两部疯狂而浪漫的电影,像一座“瞬间凸起的山丘”,将彼时举步维艰的法国电影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地。人们至今无法忘记《男孩遇见女孩》(1984 年)中,在大卫·鲍伊的音乐下以一种舞蹈的方式狂奔的德尼·拉旺,以及《坏血》(1986 年)里灵感闪现的比诺什女神般的无暇面孔。


……


在过去的20 多年里,有太多的电影计划诞生在卡拉克斯的头脑,却难产于现实的襁褓中。至今,他回忆起来仍然如数家珍:“80 年代计划翻拍弗里茨·朗的《大内幕》,约翰尼·哈里戴和娜塔莎·金斯基出演。90 年代,拍摄计划则太多了,主要的是:《强大的女孩》,一部关于摇滚乐现状的电影,瓦妮莎·帕拉迪、伊吉·波普和大卫·鲍伊出演……

健康、合作、金钱、演员,被卡拉克斯视为一部电影无法拍成的四个主要因素。而他,往往缺少其中的两个甚至更多。更严重的还有,他亲口承认,自己与法国电影界彼此的信任感已经消失殆尽。


……

戈达尔曾经在看完《新桥恋人》之后给卡拉克斯的一封信中,引用了巴尔扎克的一句话,现在读来,颇耐人寻味:“荣耀是死去之人的阳光。”


卡拉克斯借着《神圣车行》把这份光荣献给了曾经闪耀的电影黄金年代以及自己“正式终结的艺术童年”,但他对于“电影不死”的执念仍然没有消退。看看这位导演是如何笑着回答那位影迷提出的问题:“我没有太多衣服,我也不太喜欢总是换衣服,我会盯着一件衣服穿,直到把衣服穿坏了。”


……


Lens:你如何定义美?


卡拉克斯:我想引用罗伯特·穆齐尔的一段话:“我觉得美不是别的,就是一样事物被深深爱着的表达。所有艺术或世界之美都是在让爱被表达的权利里找到根源。”


……


Lens:你会为那些底层的痛苦而感到内疚吗?


卡拉克斯:我会。因为我们拥有所有东西,而他们一无所有。


Lens:你有找到一些解决这些痛苦的方法吗?


卡拉克斯:拍电影吧,创造一些东西。


Lens:你觉得你是一个天生的导演吗?你好像说过如果不拍电影,你愿意做音乐人。


卡拉克斯:我曾经希望能做音乐,作曲或者演奏。我认为有音乐的人生是异常美丽的,但可惜音乐并不要我,而电影选择了我,对此,我充满感激。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在一部电影之后有一个人。这个看不见的人可以让无法看见的世界变得可见。很奇怪的一点是,作为观众和作为电影人的经验是完全相反的。观众是坐着不动的存在,背对着一台机器。电影人则身处另一台机器之后,总是在运动,被由他选择的人围绕,面对数千样东西:三脚架、各种光束、活生生的个体……构成的混乱局面。我常说,电影是座岛屿,是一片土地。你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待生命、爱和死亡。有了电影,你可以“看见”很多东西,并不是说这种体验比实际生活更容易,而是,更有创意。每一个电影人从前都首先是一名观众,但是这种角色的转换像是一个谜。


……


Lens:将来你有可能来中国拍摄电影吗?


卡拉克斯:当然,但是目前中国仍然存在审查的问题,所以……(苦笑)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