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黑帮：从“公司”到“家庭”

文/路瑞海

摄影/乔斯林·贝恩·霍格

 

英国黑帮的传奇人物“帅小子”罗伊·肖和弗雷德·弗里曼出现在斯垂汉姆的凯撒宫酒吧。崇拜他们的中年小弟们，很兴奋地与肖和弗里曼拥抱。虽然弗里曼年事已高，但他仍然热衷观看地下拳赛。黑帮文化在英国的许多城市都非常流行，但只有特别令人震惊的案件被曝光后，黑帮才会引起公众注意。实际上，黑帮首领一直在不断兴替。在黑帮“公司”走下坡之后，新世纪最强大的黑帮是托特纳姆帮，他们盘踞在北伦敦，首脑是马克·兰比，绰号“暗黑王子”，1985年在基思·布雷克洛克谋杀案中逃脱杀人罪名之后，他成为伦敦警方最想绳之以法的匪徒。2002年，马克因为绑架和折磨肉票而入狱。马克和同伙绑架了两人，他们用锤子、电烙铁和开水对这两人施以酷刑，在其中一人不在警方保护范围内时，将之枪杀。但直到2009年该帮派另外两名首脑因谋杀案入狱时，托特纳姆帮才渐渐沉沦。同他们相比，派尔家族始终不以好勇斗狠著称，他们更多是靠着头脑，游走于法律的边缘地带。他们并不是名字最响亮的匪徒，却将家族事业一代代延续下来。

乔伊·派尔曾坐在发号施令的 沙发椅上跟儿子乔谈起自己的 小时候,“那时伦敦东区还是一片‘二战’后的衰颓模样……”

那时,东二区的马路上还留着伦敦空 袭带来的坑坑洼洼,为防止碎石伤人,有 些地方被栅栏围了起来,但只要身型小巧 动作敏捷,也不难越过。女孩子们喜欢阿 瑟尔斯坦·格罗夫街上的房子——房屋只 有一侧受损,墙壁的裂缝里溢出了大簇的 藤萝;男孩子们则常去安蒂尔路上的旧车 库拳击场——所谓的“场”,其实就是由 地上划一些痕迹构成。他们像青蛙一样跳 着、野蛮地斗着。突然谁结结实实吃了一拳, 稚嫩的攻击者也会惊讶地愣上几秒,盯着 自己的拳头,接着又兴奋地继续投入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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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尔家族的人都非常聪明,他们认为 可以聪明到靠钻法律空子获得更好的生活。   乔伊 1935 年11月2日出生于伦敦南 部的卡肖尔顿。据乔回忆,乔伊“是一个天才型拳手”,但事实上,这位中量级选手 只参与了20场职业比赛,从未KO过别人, 倒是被直接打昏过一次,导致耳根撕裂出 血加脑震荡。退出拳坛后,乔伊顺势做了地下拳赛 的掮客,他完美地践行着地下拳赛的第一法则“不要让警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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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黑帮越来越多地通过涂鸦的方式 来确定彼此的地盘。他们会参照地图或者 邮政编码来设定势力范围,并用黑帮文身表明自己所属的帮派。帮派间的冲突时有发生,在以英国本地白人为主的“公司”中, 乔伊却凭借其资历和智慧,让很多大规模 火并消于弭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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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尔家族的干将们如今都已为人父, 行事比起十年前更加谨慎。生存就是胜利, 乔衡量失败的标准非常鲜明:“做出正确的 选择压力巨大,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一 辈子待在监狱里,要么眼睛中上一枪。”伦 敦越来越规范化,地下活动变得艰难,而 一些更年轻的带着青春期冷血特质的新黑 帮正冲上来。派尔家族似乎还不太适应这些新变化。 今天的恶棍大多口音怪异、邋里邋遢,同 拼命想变得上流的老一辈恶棍相比,他们 显得缺乏谋略。穿着得体、举止职业的罪 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没有目标感 的男人和男孩。在这个背景下,伦敦的老 派黑帮和歹徒已经被送上神坛,成为后生 小子们津津乐道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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