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发自失落，最终成为回忆

文/伊菲

摄影/莎莉·曼

莎莉·曼与她的爱犬一起躺在她农场的草堆上，美国南部的田园风光是她的灵感之源。“我搞艺术从来不离开家。”她说。这位全职妈妈待在家里拍了拍自己的孩子，就奠定了她在摄影史上的大师地位，当时她才30多岁。

这只叫伊娃的狗也是莎莉镜头中的常客，比如她会在丈夫拉里的腿上涂狗粮，然后在伊娃去舔的时候按下快门，其中最著名的一张是伊娃因年迈而死去后，她拍摄的它的骨头。

摄影  /  Michael Williamson

 

“我生活中的很多事情总是一再重复：路过的人抬了抬他的帽子，女人向我们的方向疲倦地招手；又或者是小木屋里，雨水驱走了暑热，河岸悬崖上的金钟柏在雾气中变得模糊……”莎莉·曼（Sally Mann）说。她一生都居住在弗吉尼亚州西南部莱克星顿，蓝脊山脉的丘陵地带，群山环绕着父亲留给她的425英亩的农场，美国南部七八月份的天气缓慢而潮湿，好像连树都在流汗，这些都是她作品的灵感之源。

这位曾在20多年前被《时代》杂志誉为“美国最佳摄影师”的女人今年已经63岁了。当年那个穿格子衬衫和脏运动鞋、喜欢开快车的棕发美人，已经成了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戴老花镜，棕灰色的头发在脑后拢成一束马尾。她长着一张没受过折磨的面孔，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是一双绿松石般的眼睛，很锐利，微微上翘的鼻子给人很骄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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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古怪的南方人，南方才成其为南方。”莎莉说，她记得父亲长期在餐桌上放一条白色的蛇形物体，后来其他人才知道那是一块石化的狗屎，后院里有他的雕塑：一个男性下体形状的木雕。1950年，罗伯特·芒格买下了一块荒地，然后亲手把它改造成了一片长着巨大橡树、有小池塘的三十英亩大的花园。“我记得他工作时疯狂的样子，狠狠扯掉鞋带，裤子挽到脚踝，一边开荒一边种树，他从英格兰买来树种，都是最珍贵的那种，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后来这个怪人穿着睡衣在女儿的注视下死去。

“对于我来说，无常被不变的生活软化了，我在时间的欺骗中发现了从容，以及人类甜蜜的世代传承。”她说，照片中的孩子们在深重的阴影中闪光，“时间带来的混乱都在孩子们周围无害地玩耍，就像巨大橡树下摇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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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来，这个英勇的女人一直在南部炙热的阳光下寻找那个难以企及的伊甸园，搬着笨重的古董相机，手指被冲洗照片的化学药剂染成了黑色——她是美国最优秀的冲印师之一。

“很多摄影师想让事物真实、尖锐，他们总想把光圈调到F64，他们喜欢细节，他们用放大的镜头让一切非常锋利，但我不喜欢那样，我想要神秘。当你发现你拍摄的照片不能以任何方式界定时，这就是最好的时刻。”她说。

当光线被黄铜镜头软化，死去的幽灵在玻璃湿板上复活时，“风景变得柔和模糊，好像被一个笨拙的神不恰当地召集起来似的，有时疏忽了细节，最终的图像总是很沉默，带着湿漉漉的光芒和浓重的阴影”。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