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达·斯文顿：“我真的对沉默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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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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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马格南摄影师格奥尔基·平卡索夫为蒂尔达·斯文顿拍摄的肖像，照片中的斯文顿把全身包裹起来，黑衣之下似乎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这种古怪而安静的强度，又只可能是她。这位54岁的女演员在银幕上的表演超越了类型、年龄甚至性别，如同一个来去自如的女巫，让时间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流下。

“我真的对当演员没兴趣，”她反复说，“如果有什么东西让我一直坚持表演，那么是一种‘转变’和‘告别’的主题，因为角色总是被放进一个必须要改变的情景中，无论是社会震荡还是生活的变动，人们总是为此感觉悲伤和恐惧，而我喜欢挑战的时刻，转变对我来说是很自然的事。”一语道破了表演的核心，实际上，不少优秀的演员都有过不太安定的童年，斯文顿将动荡演化为一种自由的生活态度，曾经让她受苦的一切，都被收容成值得珍视的回忆和人生经验。摄影/Gueorgui Pinkhassov

蒂尔达·斯文顿有一种让人自感渺小的气质。这不仅是指她玻璃般的英国口音、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和咄咄逼人的绿眼睛。她出生于英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族谱可以追溯到1000年前。她的父亲约翰·斯文顿爵士，少将军衔，曾经担任女王的内务总管和苏格兰贝里克郡的总督。如果的确有贵族气质这种东西，斯文顿的血液一定是蓝色的。

在最近的三部影片里，她分别扮演邪恶的贵族（《雪国列车》）、落魄的贵族（《布达佩斯大饭店》）以及吸血鬼（《唯爱永生》）。在《雪国列车》里，她戴上假发、假牙、大发卡和眼镜，扮演了一个“噩梦般的怪物”，对底层人宣布：“从一开始我就属于前舱，你们属于列车尾舱，记住你们的位置。”

换成其他女明星，多半不敢碰这种丑陋且毫无魅力的反派角色，但斯文顿觉得“很可爱”，她还演过更恶心的。在演真正的美人时，她又能炫目到近乎神圣。她不在乎演丑角和跑龙套，她演男人跟演女人一样游刃有余。斯文顿的能量很大程度上在于她没有顾忌，她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角色，像变色龙一样融入影片所构筑的时代和世界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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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她创办了自己的电影节，地点选在苏格兰的一个海边小镇，电影节持续八天半，向费里尼的《八部半》致敬。斯文顿本人穿着睡衣当主持，她喜欢烘焙，于是规定带自制蛋糕来的人可以免费入场。

“每个人都应该对他喜欢的一切幻想张开双臂。”她说。她一出生就注定会过上富裕而无聊的一生，但她改变了它，与此同时巧妙地规避着危险。“学习规则，然后以适当的方式打破它。我不为未来操心，我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没觉得自己需要任何保障。”这是她为生活做出的选择。

问：不同的生活给了你更好的观看世界的视角吗？

答：不知道。我总是很叛逆、充满怀疑，所以我对生活和周围事物的看法更有批判性吧。我没有电视，我也不花什么时间上网，网上的信息量很大，但实际内容很少，我们信息过载，不堪重负，因此很难找到足够的时间来积淀生活，活得更精致更自由。我不是在评判任何人，我也不觉得自己在该如何生活方面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但是我的确一直在试着寻找生活中可能存在的意义。

问：怀疑和批判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答：不怀疑不是很疯狂吗？在我看来，是怀疑让人成其为人，没有怀疑的话，哪怕是正义也会失控，不仅是对现实的失控，也是对人性的失控。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