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就是我的未来,我的乡愁”
文/一某
在采访法国导演克莱尔·丹尼斯的间隙,记者将一束花递给克莱尔,她轻咬了一朵。这个时候克莱尔就像她电影里的一个人物。她曾经解读过自己电影中那些血腥的撕咬,“幼年时妈妈会深深地吻我,有时我会有点害怕,怕被她的爱吞噬。”
克莱尔并非在任性耍宝,她只是不喜欢任人摆布。在采访的过程中,她这种独特的个性对我们的吸引,已经超过了她电影大师的身份和她拍摄的电影。在北京的展映期间,有位中国女观众发问:“是不是法国女人看起来很神秘,原因就是她们爱穿黑衣服?”穿着黑色风衣的克莱尔马上答道:“我明天就穿绿的。”顿了顿又说,“不,我要穿花的。”
特约摄影 王申
克莱尔·丹尼斯(ClaireDenis)望着车窗外,小声点评着北京二环路沿途的街景:“这些建筑也太丑了,这条路也丑,噢,那些藏在树后面的小平房真美。”
雨后算不上清新的风从大开的车窗涌进来,吹乱了她淡金色的头发。但她阻止我们关上车窗:“不,这样让我感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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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令她舒适和放松,她没有圈子里常见的油滑和世故。提起张艺谋,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只看过他一部电影,在2008年奥运会之前,后来我决定不再为他浪费时间了。”当听说张曼玉最近在草莓音乐节上当起了摇滚歌手时,她连连说:“麦姬?不可能!她在法国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我也去过她在香港的家,她在那里过得就像个小公主。你能想象小公主去唱摇滚乐吗?”聊到自己的情感生活,她先是说:“我也试过婚姻,现在一个人还不是挺好?”随后又悠悠道:“生活中有爱情,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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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s:你跟了这么多伟大的导演,拍电影的时候会不会想:文德斯会怎么做?贾木许会怎么做?
克莱尔:不会。灵感来的时候,我会忘记所有人。我的第一部电影在非洲开拍,那里没有塔可夫斯基,也没有文德斯。我必须调动我所有的能量和灵感去创作。
Lens:所以你能拍出与他们同等重要的作品。
克莱尔:我并不伟大。今天我看《潜行者》的时候,还会像个学生一样流泪,能够经历那个有大师的时代,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但塔可夫斯基并不是我最喜欢的大师,我最喜欢的是布列松,还有印度导演萨蒂亚吉特·雷伊,因为他们会从很低的视角,用平常小事给我带来震撼。
Lens:可是在我们这个时代,大师们似乎都销声匿迹了。
克莱尔:大师并没有消失。如果多看看书,听讲座,看电影,你还是会发现很多优秀的人。不一定要通过互联网来找他们。相反,需要躲开那些废话连篇的地方。一切在于个人选择。
有些人过度依赖网络,或许是因为懒惰。有了互联网,还是应该保持对现实世界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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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s:你怎么看未来,互联网曾经是我们幻想的未来,但未来到了却带来新的问题和烦恼,未必那么美好。
克莱尔:未来是未知的,但我不惧怕它。
就在去年,我做完例行的体检,医生打来电话:克莱尔,我们查出你得了癌症,你必须马上住院,做手术。他说了很多,化疗、放疗,说我的头发会掉光。当时,那就是我的未来。
可是你看现在,我不是活得好好的?我的头发又长了出来,正在筹拍新的电影。
我不想未来,我每天都活在当下,只对电影有幻想。我能想到的未来,就是我想拍的电影,我的梦想全是电影。
Lens:能谈谈你正筹拍的新片吗?
克莱尔:不。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